舟舟

AU 铁黑化 前文见合集

 

三．

 

Tony隔着玻璃窗看了一会儿，Peter正闭着眼睛熟睡着。

男孩这两个月的状态基本都是这样，医生们在开始时花了大量的镇定剂让他平静下来，后来情况逐渐好了一些，他不再在一有人触碰他时就惊声尖叫，会在护士帮他打点滴、换身上的药时安静地坐着，表情平静乖巧，即便目光有些木然，但总比刚开始的惊慌恐惧要好了许多。现在没必要用镇定剂，Peter也经常是睡着的。医生对Tony解释这样能让他感到安全。

Alpha知道什么会让Peter感到不安全。

他不出声地用肩膀顶开门，轻轻地走进屋内，缓慢地把盛放着牛奶和粥的盘子放到床头柜上。他知道自己的动作应该快一些，但他就是不想，可护士接下来会进来叫醒Peter，他得在那之前出去。他转过身去往回走，Peter的呼吸声在他背后安静地响着，如同氧气渗入血液，供给他的心脏跳动。

“Mr.Stark，”男孩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
Tony停在门口。Peter在说梦话，他想着，但还是想知道对方在梦见他时会说些什么，于是转过身去。

Peter在地下呆了太久，眼睛目前还是不能见日光。窗帘紧闭着，病房和玻璃窗之外的走廊的灯光都是调暗的。暗黄色的光均匀地抹在男孩长长了不少的卷发上，零星点亮在琥珀色的眼睛里，这双眼睛正看着他，里面没有恐惧。他兀自沉默地凝视着Peter，直看进那双眼睛里，他很久没能在对方醒着的时候这么做了。

“你现在就要离开了吗？”男孩问道，掀开被子就要下床，他手背上的针被抽动，一小块血迹明显地扩散开来。

真好笑，明明是你先离开我的。Tony快步折回去，按住男孩的肩膀，让他坐回去，靠回半支起的升降床板上，抬起男孩的手重新把针扎稳。Peter一直盯着他，“我不知道你还会打针。”

“我跟你说过我什么都会，是你自己不信。”事实上是以前为尝新鲜而注射过一些脏货，但这些Peter没必要知道。他把男孩的手平放回去，塞好被角，“好了，别乱动，想要什么跟护士说。”

Tony站起来就要离开，却被男孩一把拽住了手腕。他立刻回头看去，低头抓起男孩的手腕检查针口，还好血液没有再次回流。Peter在他略带严厉的目光下犹豫地缩了回去，又对着他抬起两只都插着针的手，“我饿了，”男孩扫了眼床头的食物，看似理直气壮地说道，“但我这样没法吃。”

“会有人来帮你的。”Tony做好了心理准备，可还是在说完后感到后悔和愧疚。他的语气足够冷漠，足够不耐烦，以至于Peter看起来完全僵住了。他的男孩茫然地看着他，眼中满是逐渐上涌的委屈和不知所措。

门在此时被推开，Dr.Cho走了进来，在看见站着的Tony和醒着的Peter时愣了愣，下意识就往口袋里随时备好的镇定剂摸去，但在看见Peter相对平静的状态时停住了。她先是责备地看了眼Tony，随即从病床另一边向Peter走去。Peter朝医生看去，注意力被暂时引开，Tony趁机快步走出病房，关上门，手撑住一边的墙面，闭上眼睛，低头深深地呼吸。

片刻后他再次朝侧边的玻璃窗内看去，女性Omega已经坐在了床边，一手托着碗，另一手举着勺子朝Peter的嘴唇伸去，却被男孩挡开了。Peter开始讲起什么，情绪看上去有点激动起来。他在Cho表情温和地说话时抓住了腿上的被子，咬住下唇，目光瞪视着前方，胸口明显地起伏着。女医生最后放下了碗，拿起仪器给Peter做了几项测试。几十分钟后她朝门口走来。Peter的目光随之朝窗口掷来，在碰到他时像烫到了一样地向回收去。

Cho反手关上门，“他希望你能回去。”

Tony抱起手臂，“你确定他准备好了？”他看向走廊窗外，希望傍晚高空的风能让自己不那么暴躁一些，“因为我不想他更加害怕我了，我负担不起这个。”

“已经两个月了，”Cho插起兜，“他的激素水平基本平衡，不会再对情绪造成负面影响，更不会再让他再产生幻觉。心理辅导也显示他有了进步。”

“有了进步？”Tony向前了一步，厉声问道，“那些他遗忘的记忆会怎么样？”

Cho在Alpha溢开的信息素下皱了皱眉，往旁边退了退，“神经影像学认为，创伤，或者是由创伤引起的身体中的化学反应可能会对海马体造成伤害，使其体积缩小，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与创伤相关的记忆无法保存为长期记忆。”她回头看了眼窗内，余光注意到Tony随着她一起看去，“他可能会做噩梦或者产生闪回，以某种更生动鲜明的方式看见它们……你得做好准备。”

男孩的头朝里偏着，腮帮略微鼓起，赌气般瞪视着窗帘，头发卷翘蓬乱。Alpha安静地凝视着Peter，表情缓慢地放松，压得她喘不过气的信息素也逐渐收了回去。她松了口气，看向男人，后者同时看向她。

她最后说道，“总之，他需要你，现在。”

 

Tony并没有马上进去，而是去私人厨房重新端了一份热的牛奶和粥回来。他再次进入房间，把原先的那一盘端到一旁，坐到床缘，端起牛奶先抿了一口，还有些烫，就先换了粥，舀起一勺后先吹了吹，把勺子往男孩的嘴边递。Peter没有动，视线固执地偏向一旁。

“张嘴，”Tony说道，下意识放缓语气，“听话。”

Peter仿佛非得等到他说出这些话一样，在此时才配合着他吃起粥来。病房陷入一片静谧，只有仪器运作的细微嗡鸣和瓷器碰撞的轻响。Tony要保证粥不会不小心洒到Peter的身上，在舀起粥时需要看向碗，男孩就在这种时候偷看他，视线从睫毛下方悄悄地瞥上来，在他看过去时又马上恢复顽抗倔强的样子，低头喝粥，原本放在被子上的一只手却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滑到他身旁，不自知地轻轻揪住他的一边衣角。

Tony在Peter垂下视线后就放肆地凝视着后者，目光在男孩暖光下格外柔和的棱角上逡巡，呼吸也不自觉地轻缓。他在自己意识到之前用拇指抹去Peter嘴角沾上的一点碎屑，在男孩的目光终于向他抬起时站起身，拿起牛奶再抿了一口，把杯子塞到了对方的手里，端起盘子离开。

“你是在躲着我吗？”Peter的声音在他握上门把时再次在他身后响起。

“没有，”他打开门，“喝完了早点休息。”

“我睡够了，”Peter尖锐地说道，“还有，下次说谎的时候能不能看着我？”

Tony被一个词猛地挑起了怒意，“到底是谁在说谎？”他转过身去，盘子被摔到窗户下的一张桌子上，碗在盘子突然的倾斜中下滑撞上玻璃窗，‘他真的不能再承受任何刺激了’——医生的话于巨响中在Tony耳边响起。Alpha闭了闭眼睛，深呼吸了一下，逼迫自己冷静下去，“刚吃完可能睡不着。你现在还不能看书。旁边屏幕上可以调电台。”

“如果是为了那件事，”Peter看了眼摔到一边的碗，有点生硬地说道，“我不认为我做错了。”

Tony偏开头，冷笑了一下，“哦，你是说你消失了整整半年的那件事吗？”

“那又不是我想要的！”Peter的声音扬高了，“而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吗？我已经没事了！”

“‘没事’？”Tony重重地甩上门，大跨步走回去，一手撑到门板上朝着男孩猛地俯下身，Peter瞪视着他，没有半分畏惧的样子，他们的呼吸激烈地撞在一起，“你甚至不知道……”他突然间停住，再开口时声音变得过于平静，“你甚至不知道再迟一步会发生什么。”

“但那些没有发生，不是吗？”Peter急切地看着面前的人，男人重新站直了，似乎又是想要离开他，“Mr.Stark，求你了，你不能……”他动作粗暴地扯开固定着点滴的绷带，翻身下床，双脚触及地面时膝盖软了一下，差点跪倒在地。

这个动作成功地拉回了Tony的注意力，男人拽住他的手臂就要把他按回去，结果被他反手拉住，“我知道你肯定会生气，你可以冲我吼，跟我吵架，但你唯独不能避开我。你以为这段时间我一直睡着，就什么都不知道吗？”他的眼睛酸胀滚烫，Tony一直看着他，眼中的无动于衷让他焦虑而痛苦，“我一直都不能感觉到你*，因为你从不来看我，”他指向窗外，声音颤抖起来，“就算来了也只是站在那里，没多久就会离开。你到底……”

“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。“Tony声音平静地打断了他。

Peter愣了一下，哽咽而困惑地问道，“什么？”

“我以为这就是你想要的，”Tony轻轻地扣住了他的手腕，缓慢地把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拉了下去，“我离开你，难道不是吗？”对方的柔声反问中流露出彻底的失望和无力，“你不惜为此跟我撒谎，在我警告过你之后仍然一意孤行。很好，我让你走。”

“不，Mr.Stark，”Peter慌了起来，“听我说……”

“不，你给我听好了。”Tony的声音在刹那间变得非常、非常的冰冷，Peter即刻安静了下去。

但男人在他一瞬间僵硬的反应下停顿，安静地注视着他，转而又偏过头去，颤抖地吸入一口气，再面向他时双眼湿润而悲哀。Peter完全愣住了，他从来没见过Tony这个样子，他的Alpha向来太过自尊甚至自视甚高，从来不允许任何脆弱的流露，但男人现在看上去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了。

“就只是……你不能再这么做了，好吗？”Tony向后退开，好像害怕再碰到他一样，“你想去哪里，想做什么，即便是再也不回来，我都不管了，但你不能……”

“Mr.Stark……”

Tony低下头，张开嘴深呼吸，气息战栗而潮湿，“不能再发生这种事情了，不能再有下一次。”他背朝向Peter，重新以平稳而坚定的语气说道，“我通知了May，她会把离婚协议送过来——”

“等等！”Peter叫道，“你不能就这样……”

“——你要在上面签字。”Tony打断他，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，“接着会有人按照证人保护协议把你们送出境外，你会很安全。”

Tony打开门就要跨出去。Peter在那之前追上对方，不知道用哪来的力气一把扯回男人，另一手重重地关上门。他被门板反弹回来的力道震得眼前黑了一瞬，但仍然用尽所有力气把对方推到了门板上，“如果我不签字呢？”他气愤又充满恳求地问道。

“你现在不清醒，”Tony抱住手臂，平静地回答道，“想清楚你想要什么。那不是你一直以来想要的吗？”

“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说过！”Peter吼道，转而又低声乞求，“求你了，你不能就这样决定好一切好像我从来都没有权利参与一样……”

“你为此对我撒谎，”Tony再次打断他，侧过身去，手再次握上门把，“你像逃理囚牢一样从我身边逃开，这就足够说明一切了。”

Peter抓住Tony的肩膀，再次把对方翻回来，另一手臂攀住Alpha的脖子，抬起头吻上对方的嘴唇。Tony并没有回应他，在他睁开眼看去时也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，Peter感到绝望，但没有松开了对方，只是退开了半寸，蹭着对方低声呢喃道，“对不起。”

这招总是管用的，当Peter做错什么事情要求Alpha的原谅时。他们的嘴唇在Peter说话间蹭着彼此，呼吸着彼此的呼吸，信息素亲密无间地纠缠融合在一起，Tony的眼中倒映着他眼中的对方，容不下其他任何事物。接着Tony就会好像真的只能看见他一个人一样，原谅他的一切过错。

“道歉没有用。”Tony 冷静地说道。

“我发誓我不会再犯还不行吗？”

“誓言也更只是空头支票，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兑现它？”

“我会的！”Peter似乎看到了一点希望，至少对方没有直接推开他不是吗？他双手紧紧地环住Alpha的脖子，“我发誓我不再……”他低头支吾了一下，“我不再偷偷溜出去了。”

Tony冷漠地看着他，抓住他的手臂就要把他从身上掀下去。Peter连忙抓紧了人的后领，语气急切了起来，“我发誓不再对你撒谎，好吗？”

Tony仍与他较着劲，他的手已经被对方扯下去了，“我发誓我不去学校了！”Peter只能双手抓住对方的一只手腕，声音因紧张和难过而发着抖，“我发誓我再也不离开你身边了！这样还不行吗？再也不！”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了，人也因为没有痊愈和疲惫而一阵阵发晕，没有意识到男人已经停止了推开他，“求你了……”

他终于站不稳了，手从对方的手腕上无力地松开，整个人向后倒去，却被一把捞住了腰，在Tony的拉拽下向前摔入了对方怀里。

“再也不？”Alpha的声音低沉地传来，贴着他的胸腔震动着，“永远？”

“永远。”Peter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对方应该是回转心意了，脸上挂起了困倦但满足的淡淡笑意，手臂松松地圈上Alpha的脖颈，在对方耳旁呢喃道，“天啊这感觉真好。“

Tony托起Peter的大腿，另一手揽住对方的背。后者下意识夹住他的腰，由着他抱了回去，被放到床上时在昏厥边缘挣扎着拉住他。他反握住男孩的手，在睡过去的人的额头上轻吻了吻，煎熬了半年多之后的头一次。他停顿了许久，轻轻地抚摸男孩卷翘柔软的头发，安静地听着Peter平稳的呼吸声，贪婪地呼吸入对方属于他的气息。

 

Peter感觉事情好转了起来。他接下来在病房见到了Tony主动请来的自己以前的几个朋友们，他们一起搭了Ned带来的最新乐高玩具。

Maria和Ethan也被带来，Peter在见到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们，他一直对小孩子没什么概念，可以说是在产生了失而复得的恐惧的现在才有了真正的亲近感。他虽然不记得那六个月发生了什么，但能从身上的伤看出来自己真的差点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。Peter紧紧地把双胞胎抱在怀里，欣喜又后怕地听着两个孩子的呼吸声，Tony站在Peter的身旁看着双胞胎，手指轻轻地逗弄孩子使其发出清脆的笑声，他们的气息自然而紧密地融合在一起，正如同一家人。

所有人甚至在他的眼睛恢复到可以戴墨镜承受日光后一起去逛了街——他的意思是，真的是所有人。May在他身旁推着Ethan的婴儿推车，他自己推的则是Maria的，他的几个朋友们在另一旁与他聊着天，Tony则跟在他们的身后，虽然是自顾自地对着无线耳机说话，以时而不耐烦时而严肃的口吻处理着一些别的事情，但他始终能感受到Alpha的视线。

尽管这不可避免地带来了一些影响：媒体的关注。他们的事情就这样公开了。

“既然隐瞒这一切不能保护好你，”Tony在他询问起时解释道，“还不如让整个社会协助我确保你的安全。”

他们此时正在出院。林肯被媒体堵在了通向大门的道路上，记者与摄影师们拍打着车窗，潮水般的快门声与各种内容的大喊询问模糊地混在一起，与车以龟速超前缓慢地行进着。

“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愿意保护你的人占多数，”男人正低着头，心不在焉地玩着手里的墨镜，“毕竟在公众眼中不管Alpha做错了什么事情，Omega永远都是无辜的。也许这样你反而能离危险更远一些。”Tony沉默了一会儿，在半晌后看了他一眼，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，“你介意吗？”

Peter皱了皱眉，“什么？不！”他又笑了起来，俯身过去在对方的额头上吻了吻，Alpha的手指落到他的后颈上，力度适中地揉捏着，舒服的他略微眯起眼睛，“当然不了，当初你说要隐瞒时我还感觉惊讶呢。”

现在Tony看上去倒是有点惊讶，“你不介意这些会影响到你的家人和朋友？”

“那些我早就在和你在一起之后就全都想好了，”Peter朝身旁比划了一下，“世界上那么多比你招恨许多的人，也没看见他们把自己的家人全都藏到不见光的地方。”

Tony不作声地看着他。Peter看着对方有些压抑的神色，把人的手握到了自己的手里，“我们总有办法保护好他们的，”他轻声安慰道，“我也相信你会保护好我。你那么厉害。”

“上次就没能……”

“你自己说的，”Peter坚定地纠正，“‘不能再有下次’，你自己说的，所以确保它不再发生。好吗？践行你的话，我也会践行我的。”

Tony深深地凝视着他，按在他颈后的手落到他背上，把他压进怀里。Peter抬起手轻拍对方的脑后，搂住对方脖颈左右摇晃起来，“好啦，”他笑着说道，“事情会好起来的。最近你怎么那么像一个小孩子。黏糊糊的。”

他在下一秒被放开了。Tony紧接着握住了他的下巴，抬起他的脸深吻了下去，舌头勾缠逼迫到他呼吸不过来。“这样还像个小孩子吗？”Alpha在窗外如暴雨般响起的快门声中贴着他的嘴唇，笑着问道。

 

“……其他所有人都审问过了，他们什么都不知道。”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，“主犯在我们来之前就逃走了，可能是得到了消息。”

“我一早就警告过你们神盾内部有间谍。”Tony的声音回答道，听起来困顿而烦躁，“我不在乎你们用什么方式，你们的漏洞自己填补，但我必须得见到人。”

“Tony…”

“别他妈叫我这个名字，”什么东西被重重地砸上了桌子，Peter被吓得停住脚步，“我已经给你们三个月了。你们继续这么无能就不要怪我插手。”

脚步声紧接着朝门口靠近。Peter想走开，但是来不及了。门在他刚后退了一步就被打开。Tony站在了他面前，在看见他时愣了一瞬，接着有些生气地低声问道，“我不是告诉了你去休息吗？医生在你出院前都说了些什么？”

“我……”Peter看了眼紧跟着Tony出现在门口的金发男人，在两名Alpha的气压下有点紧张。意识到这点，Tony转头看了眼身后的人，将信息素放出来，严密地裹住Omega。另一人也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在争执中下意识用一切手段压过另一Alpha，立刻控制好气息。空气瞬间恢复了正常。Peter松了一口气，继续解释道，“他们两个饿了，May出门了，我找不到奶瓶在哪。”

开门关门声远远地响起，Tony探头看了一眼。Peter在对方开口前说道，“你们是在谈论我的事情吗？”Tony卡住了，他身后的金发男人略微眯起眼睛，“如果是，那么我想听。”

 

-tbc

 

 

*“我一直都不能感觉到你”：设定是标记后链接双方能从精神上感受到彼此。